巴金为什么要叫巴金
1、他在关于《家》的文字中一次又一次地书写:“青春是美丽的。”所以他特别痛恨那些戕害青年、压迫人性、敌视文学艺术、维护封建道统的顽固派。他看到了太多的不应该不幸的人却遭到了不幸,他充满了感情的郁积。(巴金为什么要叫巴金)。
2、1927年初,巴金赴法国留学,在法国初期,他创作了第一部中篇小说《灭亡》。这时候的巴金对文学是尝试性的,也不那么自信,先给同窗好友詹剑峰看。詹剑峰来自安徽,本是喜欢读小说之人。詹剑峰认真阅读过后,称赞巴金有写作天赋。从而,给了巴金极大的鼓舞。不过,他此时还是没有寄给杂志报刊去发表的勇气。故而,想先将书稿寄给上海开明书店一位叫索非的朋友,打算自己出资印刷两三百本的样子,送送朋友与家人。
3、在1935年的文章中,巴金特别提到了那充满友情的送别,“我又看见了你们的挥动着的手。这几年来它们就时时在我的眼前晃动。码头上、月台上的景象,我永远不能够忘记……”1988年沈从文去世后,巴金在《怀念从文》中,再一次写到这个场景:
4、平淡无奇的一天,巴金照常拆开信件,发现里面还附了一张相片,是一个俏皮的小姑娘。照片的背面写着:“给我敬爱的先生留个纪念。”(巴金为什么要叫巴金)。
5、太阳还是如此的年轻,尤其在这夏天,总是这么狠狠地发光发热,好象怕别人看不到似的,那威力大得撑破了云,光仿佛是要把每一处角落都有填满一样,叫人被晒处不舒服——就这么热着吧,待到热出一身汗来,风吹过也就凉了。树荫下,老是零零碎碎地铺着几块光斑,树稍晃,那光斑就像是在蠕动,慢慢地把那阴暗给吞噬了……
6、原来是那个和他聊了大半年的小姑娘,她比巴金小了13岁,常常写信来倾诉烦恼。在巴金眼里,她只是一个天真无邪的孩子。没想到这次,小姑娘竟然提出:“笔谈如此和谐,为什么就不能面谈呢?希望李先生能答应我的请求。”
7、在《家》中,巴金把封建家庭看作是黑暗专制的王国,又把高老太爷一类的家长视为“封建统治的君主”,很显然,他是明确地把“家”与“国”、“家长”和“国君“对应地联系在一起了,就是说,他己看清了中国封建社会里“国”与“家”的同质结构关系。
8、巴金原名李尧棠,出生在一个官宦之家,却成长在新思潮涌起的年代。
9、曾在书上看过一句话:我们这一生,会遇到很多人,缘分皆朝生暮死脆弱如露水。唯独与你,像是一条生生不息的河流。巴金怎么也没想到,这一面之缘,竟订了终身。
10、觉慧是一个向往自由,接受新思潮的叛逆者。这样的他不得不说是早就鸣凤悲剧的另一根导火线。觉慧起初对鸣凤够不上爱,多不过是好玩罢了。他不要待在这个无可挽救的封建大家庭,他参加社会各种新潮运动,这样也就难免忘记了那个和他处于热恋的小丫鬟鸣凤。
11、事实并不是这样。生活并不是悲剧。它是一场“搏斗”。我们生活来做什么?或者说我们为什么要有这生命?罗曼· 罗兰的回答是“为的是来征服它”。我认为他说得不错。
12、我在法国的沙多-吉里写小说《灭亡》,并没有想到拿它发表,只想自费印刷几百册送给大哥和一些熟人。我找个朋友(按:即当时在上海开明书店工作的索非)帮忙。我不愿用自己的真名,想到一个在法国的留学生,不久前在昂热自杀的巴恩波,就采用了一个“巴”字,以示纪念;“金”是那个学哲学的朋友建议采用的。“巴金”不是我有意取的笔名,那时候我并没有想到要把自己的一生和文学联系在一起。《灭亡》寄走后,我去巴黎,胡愈之找我为《东方杂志》翻译托洛茨基纪念托尔斯泰的文章,我在译稿(《托尔斯泰论》)上署名“巴金”。后来,这篇后署“巴金”的论文却先发表了(按:该文载于1928年10月《东方杂志》第二下五卷第十九号),先署“巴金”的小说《灭亡》是1929年才开始在《小说月报》上连载的(按:载《小说月报》第二十卷第一期)。实际上还是《灭亡》早用“巴金”这个笔名。
13、我们可以认为这种精神对或不对,但鲁迅的这份执着,代表了民族性格中阳刚的一面。我们的民族性格被专制社会压抑了两千年,面对再残酷的压迫也会忍气吞声,也会逆来顺受,也会向邪恶一步步退让,甚至健忘。而鲁迅身上没有丝毫的奴颜和媚骨,像鲁迅这种敢爱敢恨,在今天的中国不是太多,而是太少了。
14、认为“世间的一切都是由一个的无所不知的申明安排好了的,自己到这个地步,也是命中注定的”。但她却也有过些幻想,毕竟这样的她才十七岁,正是少女爱幻想的时候。
15、同时,巴金的艺术作品也受到了不同程度的批评。很多人说他的社会价值高于艺术价值,文学本身缺乏雕琢和创新。夏志清先生说:“尽管佳评潮涌,受到群众的爱戴,我们却无法从他这一期的作品内,发现任何追求的企图。而这种努力,我们可以在茅盾、沈从文、张天翼身上找到……巴金是一个具有强烈道德感——甚至可以说宗教狂热——的人,自称他对于理想的服务,胜过艺术。”
16、胡风一直认为中国人身上有种被几千年封建专制导致的精神创伤,心灵有一道伤痕,这道伤痕是长期被专制政治制度压制而产生的奴隶习性,这种习性重要的特点是不敢反抗,逆来顺受。所以,胡风就号召作家首先要高扬自己的主观战斗精神,首先是一个战士,才能写出具有战斗性的作品,才能克服心里面奴性的创伤。很多年轻人都按照胡风的理论来写作,写出了一批高昂的、具有战斗精神的诗歌、散文、小说,形成了现代文学史上一个重要的文学流派——七月诗派。绿原、牛汉、路翎、贾植芳等,都是七月派的典型代表人物。后来《七月》杂志停刊以后,胡风又创办了《希望》杂志,还编辑了许多丛书,于是《七月》和《希望》就成为了一个流派。胡风通过他的杂志传播了鲁迅精神,把鲁迅的精神融化到文艺理论当中,影响了一大批年轻人。
17、我们的文化一直用各种各样的方式去粉饰死亡,可我们自己心里无比清楚,终有一天我们会离开这个世界。
18、这激流永远动荡着,并不曾有一个时候停止过,而且它也不能够停止;没有什么东西可以阻止它。在它的途中,它也曾发射出种种的水花,这里面有爱,有恨,有欢乐,也有痛苦。这一切造成了一股奔腾的激流,具有排山之势,向着的海流去。这的海是什么,而且什么时候它才可以流到这海里,就没有人能够确定地知道了。我跟所有其余的人一样,生活在这世界上,是为着来征服生活。我也曾参加这个“搏斗”里面。我有我的爱,有我的恨,有我的欢乐,也有我的痛苦,但是我并没有失去我的信仰:对于生活的信仰。我的生活还不会结束,我也不知道在前面还有什么东西等着我。然而我对于将来却也有一点概念。因为过去并不是一个沉默的哑子,它会告诉我们一些事情。
19、▲ 1972年8月,巴金在龙华殡仪馆与萧珊做后的告别。
20、总有人劝巴金:再找个吧,这样异地恋多不靠谱啊。每次巴金都沉默不语,他坚信:战火可以炸毁一切,却毁不掉人心。
21、14年后,他们都过了不惑之年,那些青春的岁月逐渐离他们远去,然而,这样的友情,一辈子也不会远去。
22、▲ 1939年萧珊摄于昆明,当时萧珊在西南联大外文系读书
23、我不曾失信,不过我再来时已是十四年之后,在一个炎热的夏天。
24、第二年我去南方旅行,回到上海得到从文和张兆和在北平结婚的消息,我发去贺电,祝他们“幸福无量”。从文来信要我到他的新家作客。在上海我没有事情,决定到北方去看看,我先去天津南开中学,同我哥哥李尧林一起生活了几天,便搭车去北平。
25、2005年10月17日,百岁老人巴金再没有睁开眼。巴金曾说过:“等到我永远闭上眼睛,就让我的骨灰同她的搀和在一起。”一如他所愿,巴金家人将他和萧珊的骨灰一起撒向大海,融于海水,永不分离。
26、我记不起我怎样回答他……我写信,时而激动,时而停笔发笑,我想:他有可能担心我会发精神病,我不曾告诉他,他的话对我是连声的警钟,我知道我需要克制,我也懂得他所说的“在一堆沉默的日子里讨生活”的重要。我称他为“敬爱的畏友”,我衷心地感谢他。当然我并不放弃我的主张,我也想通过辩论说服他。
27、巴金青年时代去法国留学,那时已经接受了安那其主义。他是一个很热心的人,愿意接受新的思想。我有一次采访他,他说,我不是一个作家,我原来想多做一些实际工作,我作为一个作家是失败的。那我问他说,巴老,您的成就全部是写作,如果不写作,您还能做什么事情呢?他就笑了,他对我说,我想做实际的工作,我希望对人类更有帮助些。其实巴金这句话说到了他的根上,他实际上是一个搞社会运动的人,他有自己的理想、政治信仰,但是这已经失败了,他从法国回来以后就找不到了自己的阵营了,他原来的一些同志也都散掉了。当时上海江湾那边有一个自由书店,就是当时安那其主义者出钱办的,专门出版安那其的书籍,巴金就在里面当总编辑。但是很快,自由书店就破产了。有一段时间,巴金还不甘心,还想搞安那其运动,就跟他其他几个好朋友,有一个叫卫惠林,还有一个吴克刚,一共有十几个人,1930年,他们跑到杭州西湖租了一条船,开了一个会,要在中国重新搞安那其主义的革命运动。这个会开完后就散掉了,他们没有自己的组织,想编一个杂志,结果编了几期就失败了。从此以后中国就没有安那其运动了。巴金对安那其主义怀念,对他们在西湖开的那个会也怀念。他的失败感、绝望感,迫使他写小说。巴金是一个有天才的作家,他想做一个安那其主义革命家,没有做成,却无意中做了作家。他经常说,我不是一个作家,我只是心里有感情要宣泄,这个宣泄就成了他的职业,他成为一个著名作家。他写了很多小说《灭亡》《新生》都是写革命活动,后来这些书都被国民d政府禁掉了。他开始转向写自己家庭里的故事,也就是《家》《春》《秋》——激流三部曲。他就很有名了。巴金写作越有名,内心就越痛苦,因为他本来不想做这个事情,他越痛苦就越宣泄,越宣泄他就越有名,进入这样一个循环。他成为一个著名作家的时候,作为一个安那其主义者的巴金,完全失败了。到了晚年,我去采访他的时候,他就直截了当说,我是一个失败者,我的专业不是要写作。但是就这样歪打正着,成就了一个大作家。
28、那一刻,巴金先生大概是心安的吧——那个想了一辈子,爱了一辈子,却又不得不阴阳相隔的人,终于能见面了。
29、作家巴金,主张讲真话,把心交给读者,被誉为“世纪良知”,受到广大读者的爱戴。
30、我和从文见面在一九三二年。那时我住在环龙路我舅父家中。南京《创作月刊》的主编汪曼铎来上海组稿,一天中午请我在一家俄国西菜社吃中饭,除了我还有一位客人,就是从青岛来的沈从文。我去法国之前读过他的小说,一九二八年下半年在巴黎我几次听见胡愈之称赞他的文章,他已经发表了不少的作品。我平日讲话不多,又不善于应酬,这次我们见面谈了些什么,我现在毫无印象,只记得谈得很融洽。他住在西藏路上的一品香旅社,我同他去那里坐了一会,他身边有一部短篇小说集的手稿,想找个出版的地方,也需要用它换点稿费。我陪他到闸北新中国书局,见到了我认识的那位出版家,稿子卖出去了,书局马上付了稿费,小说过四五个月印了出来,就是那本《虎雏》。
31、《再思录》出版的时候,巴金已经可以坐起来了,身上穿了硬塑背心,我带了20本书去看他的时候,他已经坐在椅子上了。当时我请他签字,他也很开心。他拿着一直很粗的笔,架在手的虎口上,手在慢慢移动,笔跟着拖出字来。我们都很开心,就说,巴老您身体不错啊,精神也很好,你看,你不是又写了一本书了吗?你还可以写下去的。你们猜,巴金说了什么?他嘴里突然爆出三个字:“三思录。”这本书已经叫做《再思录》了,说明他心里真的还想写下去。当时我们都很高兴地说,您真的可以再写一本,一直写下去。可是,他真的躺倒了。那时正逢作协要开作代会,上面有指示,还要巴金当作协主席,所以作协就到上海来开主席团会议。那天巴老穿了硬塑背心,硬撑着到了西郊宾馆,他去了以后,说了两三句话就说不动了,把稿子交给身边的王蒙,由王蒙代读。当天晚上他就血压猛升,昏厥了好几天。又因为他是名人,看望他的人很多,过年了,各级领导都去看望,后来他就发烧了,气就透不过来。1999年春节,医生为了帮助他呼吸,就给他做气管切开手术。他本来一直很配合医生的,这次他坚决表示不愿意,他要放弃这个手术。他说,我活着已经没有意义了,你们就放弃调节吧。但是怎么可能呢?就给他做工作。他去做手术的时候对周围的人说,我从今天开始,就为你们活了。从此以后,他就再也说不出话,在医院里面整整躺了6年。他晚年活得痛苦。
32、巴:我们爱写信辩论,但辩论过后我们还是很好的朋友。辩论得厉害的一次是关于我的小说《沉落》,他认为我对周作人的态度不对,很不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