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德格尔诗意的栖居
1、但是,对所有距离的疯狂废除并没有带来任何亲近,因为亲近不在于缩短距离。就距离而言,离我们短的距离,凭着它在银幕上的图像或无线电收音机里的声音,可以仍离我们很远很远。而在距离上离我们遥远莫测之物,却可以离我们很近很近。短距离本身并不是亲近;而大距离就其本身而言也不是疏远。
2、 世界并不是世上诸多可见的存在者的总和,人也并不是世界的组成部分;世界与人之间并不是客体与主体的二元对立关系。(海德格尔诗意的栖居)。
3、所以,所谓诗意的栖居,本质上不是在一个特别宁静的地方盖一个房子,而是让你的心找到一个安住的地方,反过来,当你的心有一个安住的地方了,周围的世界就会为你绽放出一种你平时感受不到的诗意的状态。
4、我真想证明,就连璀璨的星空也不比人纯洁,人被称作神明的形象。
5、 但是,如果诗的惟一存在方式自始就在文学中,那么,又如何能说人之栖居是以诗意为基础的呢?“人诗意地栖居”这个诗句毕竟也只是出于某个诗人之口,而且正如我们所知,这还是一个应付不了生活的诗人。诗人的特性就是对现实熟视无睹。诗人们无所作为,而只是梦想而已。他们所做的就是耽于想象。仅有想象被制作出来。“制作”在希腊文中叫ΠοÛησις。人之栖居可以被认为是诗歌(Poesie)和诗歌的(poetisch)吗?这一点实际上只能假定:有谁远离于现实而不愿看到,今天的历史性的和社会性的人——社会学家称之为集体——的生活处于何种状况中。
6、 当荷尔德林谈到栖居时,他看到的是人类此在(Dasein)的基本特征。而他却从与这种在本质上得到理解的栖居的关系中看到了“诗意”。
7、 然而,为什么这种在我们今人看来如此怪异的尺度被允诺给人并且通过作诗的“采取尺度”而向人公布出来了?这是因为惟有这种尺度测定着人之本质。因为人是通过贯通“在大地上”与“在天空下”而栖居的。这一“在……上”与“在……下”是共属一体的。它们的交合乃是贯通;只要人作为尘世的人而存在,他就时时穿行于这种贯通。在一个残篇中(斯图加特第二版,第一卷,第334页),荷尔德林说:
8、 “ 严冬的深夜里,风雪在小屋外肆虐,白雪覆盖了一切,还有什么时刻比此时此景更适合思考的呢?这样的时候,所有的追问必然会变得更加单纯而富有实质性。这样的思想产生的成果只能是原始而犀利的。那种把思想诉诸语言的努力,则像高耸的杉树对抗风暴的场景一样。” 何等孤寂而又坚强的时刻!“像高耸的杉树对抗风暴”——这一比喻,说出了探索者的艰辛与诗意,有一种与大自然默然独自对话的勇气与信心。
9、让我们转过头来考察诗歌,诗歌书写的范围与栖居的范围惊人地重合了。于天的维度,便有民间诗歌传播神话,宗教诗畅想天国地狱;于地的维度,便有怀乡诗思乡念亲,山水田园诗自得其乐;于神的维度,便有史诗歌颂英雄,浪漫主义诗歌书写梦幻和豪情;于人的维度,便有《诗经》传承礼乐,现实主义诗歌书写生老病死。诗歌就这样进入了栖居的本质。
10、 诗人从跃动喧嚣不已的现实中唤出幻境和梦。
11、 精神仅有在不成为支撑物时,它才会自由。
12、 海德格尔的境界似乎更为高远。他接着说:“这种哲学思索可不是隐士对尘世的逃遁,它属于类似农夫劳作的自然过程。”没有任何刻意、勉强、逃遁。从这里,我看到了老子、庄子的身影和状态。他们正是在这样思考着。也怪不得海德格尔那么喜欢老子,甚至还与一位中国学生一起翻译过《老子》。
13、“人诗意地栖居”,是德国古典诗人荷尔德林的诗句,哲学家海德格尔借诠释他的诗来解读存在主义,又以存在的维度解读诗,这是海德格尔艺术哲学与众不同的地方。显而易见,海氏的这一个“存在”,不是物质的“存在”。“为神建造一个家”,在他的语境里,无疑是追求“精神”上的“存在”说。他借以诗的多维语言去诠释隐藏在万物深处的神性,去揭开这一“存在之真”的神秘面纱,以达到他自己所信仰着的“此在”的彼岸。在海氏的论著中,他反复强调的是“筑居”与“栖居”的不同。“筑居”只不过是人为了生存于世而碌碌奔忙操劳,“栖居”是以神性的尺度规范自身,以神性的光芒映射精神的永恒。
14、马丁·海德格尔是20世纪存在主义哲学的创始人和主要代表之一。逝于德国梅斯基尔希。马丁·海德格尔在现象学、存在主义、解构主义、诠释学、后现代主义、政治理论、心理学及神学领域有举足轻重的影响,其代表作有《存在与时间》、《形而上学入门》等。
15、作者:海德格尔(MartinHeidegger1889-1976)
16、只有认识到栖居与筑造在本质上是一体的,“诗意地栖居”这个概念才成为可能。“诗意”之所以成为栖居的一种状态,离不开筑造的作用,欣赏诗歌、创作诗歌便是这样一种筑造。当我们遗忘了筑造与栖居的同一性,我们便将栖居与筑造对立了起来,栖居成为了脱离筑造的虚无存在,即人类在日常的生活中无法到达的境界。举例来说,类似道教寻仙炼丹、佛教坐禅苦修、隐士与世隔绝的行为就是这种“栖居”的标准。实际上,贤者是在以这样的行为放弃有害的物质筑造而促进有益的精神筑造,故高僧居士的禅理诗得到人们的推崇,陶渊明隐逸的田园诗能万古流芳;而遗忘者枉羡栖居的境界,全不筑造,只能画虎不成反类犬。
17、 无论在何种情形下,只有当我们知道了诗意,我们才能经验到我们的非诗意栖居,以及我们何以非诗意地栖居。只有当我们保持着对诗意的关注,我们方可期待,非诗意栖居的一个转折是否以及何时在我们这里出现。只有当我们严肃对待诗意时,我们才能向自己证明,我们的所作所为如何以及在何种程度上能够对这一转折作出贡献。
18、之前我提到过“神圣空间”,说每个人都应该找到自己的神圣空间。其实,神圣空间,就是一种连贯的、有节奏有旋律却又好像听不见的背景音,能够成为我们身体和心灵的导引和支持。如果你找到了这种背景音,那你也就找到了自己的神圣空间。
19、但是,对所有距离的疯狂废除并没有带来任何亲近,因为亲近不在于缩短距离。就距离而言,离我们短的距离,凭着它在银幕上的图像或无线电收音机里的声音,可以仍离我们很远很远。而在距离上离我们遥远莫测之物,却可以离我们很近很近。短距离本身并不是亲近;而大距离就其本身而言也不是疏远。
20、 精神仅有在不成为支撑物时,它才会自由。
21、 向死而生的意义是:当你无限接近死亡,才能深切体会生的意义。